Photo by Julia Chen
1. 龍年
2. 墜落
3. 話療與食療 之一：龍年
龍年開始
就摔了一跤
趴在泥土地上
腰骨酸心裡更痛
躺在那裡想起當年
上次龍年
大地翻了身
走出威權陰影
第一次政黨輪替
壯年的我縱身投入
從白皮書到具體落實
一生最有成就感的幾年 （1）
再上次龍年的我
強人剛死大地回春
離鄕多年老大方回
深信社運才能救國
幻想如何翻天覆地
更前一次龍年
兒子剛剛出生
搖著搖籃輕喚阿明
前天跟他兒子通話
竟然也誤叫他阿明
再上一個龍年
剛開始摸索世界
上午國英數理化
中午到植物園遊盪
下午在教室打瞌睡
更遠的龍年
腦中彷彿記得
軍刀機飛過天際
對抗萬惡的共匪
聽說現在是救星呵
啊啊，向前看吧
蛇、馬、羊、猴…
啊哎，我胡塗了
數不到
下一個龍年
之二：墜落
上次是屈辱
這次是絶望
宛如墜落深淵
在漆黑中
等待
最後的撞擊
逐漸醒來
開始跟人交談
經過幾次話療
才慢慢找回
失散的軀體
烏雲背後
也許仍有太陽
冥冥之中
到底有沒有公道伯
我成了唯一的
唯物主義的
有神論者
之三：話療與食療
兩帖祖傳秘方
到處流傳
首先是話療
秘密地聚集在
咖啡室、啤酒屋
掀起了，如火如荼
療傷止痛的在地經濟
痛罵敵軍奧步
擔心台灣前途
笑談選戰趣事
規劃二○一六
眼淚昇華為
新的想像
其次是食療
味覺啟動喜樂中樞
釋放腦啡壓抑悲傷
那一口鳥氣吞不下去
這一支鴨翅非吃不可
話療加上食療
經過三五療程
又是一尾活龍
只是水轉了
山仍然未轉
那只能靠
今後四年
愚公移山
(註1)
2000那個龍年，大地翻身
幾個朋友，合寫了勞動白皮書
售後服務，我到勞委會當顧問
五年之內，大部分政見都落實了
縮短工時、就業保險、勞退新制
兩性工作平等法、大量解雇保護
那八年，至少前四年，春天曾經來過
可惜，被後來的烏雲，掩蓋了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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